您现在的位置: 河大新闻网  >>  原创美文  >> 正文 选择字号【

我为什么成为老师并成为这样的老师?

【新闻作者:张晓晖  来自: 河南大学报  已访问: 责任编辑:万合利 】

如果,人生遇到一位好老师,已经足够幸运,那么我的人生,则一直幸运!因为求学的每个阶段,都有好老师相伴。

常有人问,为什么你会当老师?为什么你会去山区助学?为什么你那么严格?为什么一直要关注学生的心理?

其实,人的教育分三部分:家庭、学校,以及社会,缺一不可。除了父母和家庭的熏陶与教导,我们更多从老师那里汲取所需的知识与做人的道理,而后才到社会中去验证所学,在实践中寻找真正的答案,打磨并打造一个“光滑”的自我。

也曾留守

还没有“留守儿童”概念的1980年代中期,按照计划生育本不该出生的我,跟爷爷奶奶生活。父母不在身边,最大的期盼就是赶集时,爷爷带回爸妈寄来的零食和发来的电报。父母每个月寄回30块——当时一个工人的月工资,我的生活可以算得上衣食无忧。可即便如此,只有赶集的日子,踮着脚站在场上,远远期盼爷爷的身影,才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爷爷奶奶种地为生,日出而作,却常日落还未息。因而少不了老师的照顾。

仍然记得年纪不够就允许我旁听的殷老师以及她的笑容,也记得下雨便可不上学,老师家收花生或是母猪生仔等等都可以不上学的快乐时光;当然,更不会忘记时常带我回家玩的顾老师和孙老师。很遗憾,因为当时太年幼,他们的名字我忘记了,只还记得,每到冬天,顾老师用双手帮我焐脸,阳光洒在身上,格外温暖。而她当时不过十七八的年纪;孙老师人很瘦,但力气很大,有时候他举起我们班的同学转来转去,自顾自地开心,同时逗得大家欢声一片。刚毕业的他,现在看来也还算是孩子。

学会与弱者相处

留守的这段日子,珍姨妈教我小学一、二年级,刚开学,因为我和其他同学一样,都不愿意与残疾同学同桌,她气得踢了我这个亲戚一脚。

自那以后,我便成了这位同学的固定搭档,我那时并不懂关爱弱者的意义,但那时起,那一脚便无法忘怀,姨妈因为我们对残疾同学不尊重的表现而愤怒又难过的表情犹在眼前。直到我也成了老师,才彻底理解她当时的悲伤。

而我的同桌,那位本来就胆怯又被大家推搡的行动不便的同学当时害怕的眼神,犹豫的表情和他让我为难后抱歉的复杂的低头动作,一直印刻在我脑海!

自卑而倔强

三年级,刚来到县城,最好的实验小学和中心小学都不愿意接收我,最后去了离家近的响东小学。开始,被老师理所当然地当成乡下来的,与其他同学差距大,“安置”在角落,有的老师甚至直接质疑我的学习能力。

一直默默承受不被认可的情绪之中,逐渐认定了自己不如其他人的我,学习也失去了兴趣,对那之前一直考第一、自尊心极强的我来说,上课心惊胆战,生怕一出错就被老师数落和说道。

那段时间,只有我的数学老师徐校长一直夸赞和喜欢我,我的数学也就越来越好,几乎每次都是满分,第一次期中总分便得了第一。小孩子总期盼被夸赞和认可,但班主任老师却定义为侥幸;到了期末统考,我仍然记得,语文93,数学满分,总分全县第2,然而,我依然没有得到班主任的认可。还记得,那个下午,我因为语文没有考到老师为我个人量身定制的95分,被狠狠打了一板子。

三四年级那段时光,我一直都是班级第一,但却处于浓烈的自卑和倔强之中,怎么做都是错,不论我怎么做,老师甚至连我自己都不觉得足够好!

学会承担,初当小老师

进入五六年级,班主任、数学老师杨祝凤老师为了大家小升初的考试,每天晚上,义务在家中为全班补课。学生多,客厅坐不下。于是厨房一拨,客厅一拨上课。

老师无法分身,所以之前被选拔参加学校奥数集训、学习内容比大家超前很多的我就成了客厅里的“小老师”,负责讲课和批改试卷。也正是那个时候,在我心底,潜移默化地有了以后要当老师的模糊的想法,也知道了师者当如吾傅,不计个人利益得失,一心只为学生前程。

责任与学习的快乐

中学阶段,对我影响较深的老师很多:像朋友一样、为了保护我的自尊不惜帮我一起和父母撒了善意谎言的刘加兵老师;为了学生高考,一个人上一个学校地理课,喉咙坏掉后再不能站上讲台的樊红芳老师;二胡弹到专业水平,为学校义务当园丁,倾心历史研究,不争名利,刚正不阿的徐士君老师……

但对我影响最深,鼓舞我走上外语之路的是恩师王东方。她整天乐呵呵,多累都在讲台前充满激情。每节课让所有人都有发言机会,组织对话,轮流做报告,请考上大学的学长、学姐返乡传授经验,第一次让我感受到学习原来可以那么有趣。而平日里,对学生则像家人一样,给人无从表述的天然亲近,对待贫困的学生,她则时常默默关注,并给予资助。

这段时间,我因为爱好体育,喜欢旅游,立志当体育记者,没有想过自己未来会当老师。但心里暗暗觉得,老师就该像刘加兵老师一样与学生亲如朋友;像樊红芳老师一样敬业奉献;也应该像徐士君老师一样淡泊名利;更应该像王东方老师一样寓教于乐。

严师至少出“合格”之徒

受高中老师“大学不用再辛苦学习”的望梅止渴式的“鼓励”以及学长们“不挂科不算上了大学”的言论影响,刚进大学的我,学习并不努力,和我母亲同岁的孙爱玲老师像家长一样语重心长地批评,相对温和的赵薇薇老师则选择了课后谈话作为督促。然而,我并没听进去,当时沉迷于文学创作,不停发表文章来证明自己更适合汉语言文学,以此逃避学习的压力。

直到大一结束,班级3个同学留级,我才突然警醒,原来大学学习比任何阶段都更为重要,是未来谋生的必要技能与手段。这也就有了现在的我时常挂在嘴边,并威胁我的学生们不好好学就留级的习惯性表述,但被他们一届传一届,到最后,新生们没上课就开始畏惧我的严厉。

严格的孙爱玲老师和赵薇薇老师的教学水平与教学态度,足够支撑我们成为高徒,但十多年过去,我们在高校教学的几人依然无人达到她们同龄时的学术高度,因此不敢以高徒自居。但我们至少合格了。比起同年级部分专业有不少人因学习不努力或者老师没有严格要求,真的一毕业就失业,我们班同学全部就业顺利,且如今都妥当地在职业发展之路上平稳地前进着。

写到这里,其实开篇的问题都有了清晰的答案,无需再多说明。

在同学和熟悉的人眼里,我成为老师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而在我心中,我成为这样的老师,也是水到渠成,因为我的老师就是这样。


(张晓晖河南大学外语学院教师,“2016河南最美教师”获得者)


录入时间:2016-09-14[打印此文] [关闭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