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活可以简单地相爱,相守,我想做一个诗人,只为你写诗,写下最真最实的文字。然后,愉快地将诗歌出卖,买进我心仪的阳光、沙发和一间带红色楼梯的屋子,那是私人的,隐秘的,只对我公开,只向我歌唱。
我是渺小的、无思想的,却又不同于行尸走肉,我有过平凡的梦想,微不足道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刚刚好。我可以随心所欲地行走、读书、恋爱、撒谎。好的、不好的都构成了我,不起眼的、无趣的、没有伟大梦想的女孩。
当生活快乐地奔跑,我也追着他的步子玩弄着小说、发卡、鼠标、毛线和耳环。初秋的阳光溜进红色的窗框,影影绰绰的你、我、他在脱落的墙壁上环绕。生活被剥落,一层层,一丢丢。你在做着什么?我五味杂陈的心又在哪里飘荡?我好像被阳光剥落得体无完肤。眼泪、叹息抑或愤怒只会显露生活的一地鸡毛。
生活所有的努力只不过完成了最简单、最普遍的生活。
叠放的纸张一张贴着一张,好像冬天就贴着春天。被掏空的身体、被充满气体的一颗心还在紧张兮兮地晃动着,它触动了桌子、杯子和竹子。我们需要像流动的空气一样,流动自己,从喜悦到忧伤,从沉闷到兴奋。我们总得找些什么来填充自己。
你倚在荷花上,揶揄着,说我是让你沉沦的罪恶。我荡漾在湖波上,看着变形的星星,一滴雾气凝聚的液体像老酒让嘴唇迷恋。谁知,我竟留恋起这死尸般的温柔,又是一夜未沉睡,棉被向我恶狠狠地散发热气。我从床头躲到床尾。身体蜷缩、发抖、恐惧;嘴唇发干、发颤、发涩;噩梦也不忘给我一脚。一切是那么真实,可迷幻的夜又将这一切变得虚假。
我接通电话,一切好像刚刚苏醒,他们吃着午餐。他抱怨着午餐的难吃、无营养。火车只是单纯地承载我们的躯体,它又怎么会体谅我们的健康和美味呢?除了聆听着刺心的词语,说一句简单地“好”,还有什么呢?我走不出你受伤的影子。一切足以让手指抱着脸庞沉默、爆发、再沉默。一切来的都不是那么刚刚好。
除了红色的门和红色的窗框,在这个静谧的空间,我看不见气息,闻不见颜色,也听不出血液的流淌。只是早饭后的鼻血在跳跃。逃离垃圾桶,逃离纸巾。似乎在努力重组,渴望回到血液里、头发里、手尖上、鼻梁上。让一切呼吸的充分呼吸。自由愉悦,不必像陌生人拜访主人需要提前预约。
桌上的红提笑着、闹着,像热情的主人欢迎远方的客人。在这间凋落的小屋,我被接见。同两个陌生的男子开着玩笑。他们好像已经掌握了生命的真谛,知道什么是完全正确的、合适的、应该的。我在这一切的映衬下,相形见绌。我没有想法。生活让我去哪里,我就流向哪里。没有人比我更忠诚。它打我左脸,我毫不犹豫地凑上右脸。墙上的钟表骄傲地停了下来,似乎在高傲地宣称,“我想干嘛就干嘛,没有人可以控制我,没有人可以摆脱我;没有我,你们都是傻子。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做自己的疯子。”
阳光收回了让人满足的身体,黑色的大地散发着迷人的感伤。夜,好像就要来了,同失眠一样。这样的回忆就像面包上残留的唇印,一直在。我们会说些什么来结束残留的话语呢?这是个谜。久久回荡在红色的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