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字端盏,遣词造句,眸里行舟,思绪扬帆。
在三月看过古城容颜,也在四月去等待那场盛大的开幕。唐帝国的盛世跌落在历史的尘烟中,一朝走进长安,是否就能读懂千年?崔护的桃花还是旧时的艳,唐诗里的曲江流饮,在一页泛黄的素笺里被世人反复地吟哦。捧起一卷古老的诗词,伴脚下 的远行跨越千年来可以逾越的山水。那一天,慈恩寺的篱笆上也有一株相似的桃花,褐色的枝头悬挂饱满的叠瓣,千红灼灼。
翻阅春天的影像,笑靥在踏青的季节里绽放。细雨抚了梨花的清面,海棠的叠瓣如春节的楹联在初夏的门楣上褪色。有些暗香早已随风,却一样触手可及,有些牵系无形,却一样是春夏里的解语花。
行走,跋涉在苦难的生命岁月,可以埋怨,却不可以消沉。走在天涯,走在海角,风雨兼程的路上不是我一个人。你看到了高原的苍茫,我见到了塞北的雪,让烟雨中朦胧的纱帐掩盖沧桑中所有的颓废。一个简单的行囊不仅仅背负在我的身上,它在你每一次瞭望的寂寞中一样打湿了巴山夜雨的诗句。
晓风残月,这是哀婉的描述;风起云涌,是一种力量的互补;风轻云淡,是一种气候特征,更是一种禅意般的心境。北风凛冽,春风温润;夏风炽烈,秋风微凉。水晶般透明的冬天留下一片圣洁,那种天气让心情都安静下来了。走过季节的路口,某些风景只是供人浏览的图片,静默在唐诗宋词里。只有巍峨的大山和辽阔的沙漠可以激发内心的澎湃,那是让人怦然心动的崇敬,不再是婉约派诗人吟诵的山水。
东坡说:“百年里,浑教是醉,三万六千场。”可他不贪,只愿陪君醉笑三千。他在杏花里讨醉,借问酒家何处;柳永在文字里讨笑,填一阕千年的《雨霖铃》。可惜那场冬天里的独角戏没有赶场就已经散去,他笑着说:今生,再舞一场《霓裳羽衣》。
不争,不问,不殇,一生情是生命的注脚。三生不灭,描摹的伊人啊,还在水中央!目光触动了思念的机关,命运的束缚里,爱的梵音曲高和寡。幻想已经不属于这个年龄,少年时一脸的挥泪,开始被阳光蒸发。心的邀约随春风化雨把一切涤荡,就像风来了,带走了雨;雨来了,滋润了三月的花。
那一世,天亦老,半世江山,烟雨凭栏。欲言又止时的俯首思量,才知道庭院下的浅酌醉笑,才是你坚守的平常。柴米油盐酱醋茶在琴棋书画诗酒花里穿插,心事被岁月锻造,暗淡叹息却变成一把嗤笑的刀。他还在东坡的诗词里挑灯看剑,也在《长恨歌》里此恨绵绵。
轮回不变,回忆不依不饶。时间把什么都限制了,唯一不能限制的只有回忆了。我的千山万水还是那条河的蜿蜒,在亿万年冲击的土地上泾渭分明。雪霁后那双折梅手泄露了春意,侵寒时的战栗被谁揽在怀中,让冬天成了过场。
与冬天相比,春天一样无法违背初愿。触摸键盘,即使是凌乱地敲打,有一种心情总是呼之欲出。字字句句的沉重,像极了倒春寒……等到黎明,金色的光芒刺破心底的阴霾,才知道三月晴空已经朗朗。雨中的花颜是春风悬起的翠衣,凌晨的慵懒中用电话长途奔袭,掖紧的被角,聚拢了一夜的遥望。
一身雪白的霓裳不再是长恨歌的独舞,春风吹落的娇红染了唇角。一樽玻璃盏盈满酒温,还有眉眼上行尽的一座城……